归锦✨

是块小甜饼

港黑时期

万圣节那天放学看见很多孩子奇装异服地从学校鱼贯而出，可惜我从未真正体验过这个节日（允悲），拖着的文要快快写完了，总不能拖到圣诞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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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中原中也烦躁地松手，一整叠理好的资料轰鸣巨响倒回桌上。

“中也君，你就这么确定，那封信不是写给你的？”立原道造严肃地问道，他刚来办公室汇报完工作，为了维持气氛不会令人生疑，脸上一点正经色可都没少。

他摇摇头：“估计那家伙放错地方了，按往年来说，他非要想办法吓到我不可。”

往日平常无奇的办公室在中原中也娓娓道来的一番解说后瞬间变得阴森可怖起来，仿佛此刻往角落的沙发一坐，面前就会弹出小女孩血淋淋的脑袋；抬头会看见天花板上趴着巨型蜘蛛；揭开茶杯盖，暗色的液体里会浮起一只又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球......立原道造在不由自主的联想下打了个寒噤，没敢搭腔。中原中也皱了皱眉毛，续上话题：“可是今天早上没有......”

在得知今天是太宰治倍加兴风作浪的万圣节后，中原中也踏入港黑大楼后便处处小心，用重力作弊推开办公室的大门，静悄悄什么也没有——没有东西从门框上掉下来，也没有会吱吱怪叫的破布幽灵挂在门后。他抬手压低一点儿帽檐，打足警惕地走进办公室，检查完毕柜子和沙发没有发现什么端倪，揭开茶杯依旧没有不明物体。中原中也在对太宰治的事上总是特别多疑，不会有人被耍了多次以后还不懂得长一智的道理......顶顶烦人的是，事后还要听他说上好一阵子的调侃话，诸如“笨蛋中也，果然被吓到了吧”“中也胆子是不是太小了？作为我的狗要优秀一点嘛，这样我很没有成就感的”......想到那家伙计谋得逞后露出干成什么大事似的得意神情，他就想往他脸上多揍两拳，教他一个礼拜没有蟹肉罐头吃。

中原中也上蹿下跳地掀开窗帘，踢开地毯巡视底下是否暗藏玄机，连堆放文件的资料匣都没有放过。最后他谨慎地坐在办公桌前，拉开了面前的抽屉。没有想象中硅胶制成的各种断臂残肢，支离破碎的虫子尸块也毫无所踪。只有一大堆花花绿绿的万圣节糖果，就是那种很平常的甜的腻人的糖果......还有一封叠的方正的信。

“就是这种糖果，满满一抽屉都是。”中原中也说着，重新拉开抽屉展示一番，许多玻璃包装纸的水果硬糖还在光线下折射出七彩的碎光。

“那信......你看了吗？”立原道造小心地发问。

“看了，”他向后一仰抵上椅背，没所谓地说，“不是恐吓信，没有血手印也没有鬼故事，倒是封......情书......对，情书。没写收信人的名字，只有落款。我想他是搞错了，但愿他没把整人机关布置到想追的女同事办公室里，你回头和他说一声，让他记得来取信。”

立原道造深吸一口冷气，踌躇片刻，在中原中也奇怪的目光中斟酌词句地说道：“呃......中也君，你有没有想过，并没有搞错？太宰也不像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我烦的就是这个啊，”中原中也的语气中夹着显而易见的急躁，开口直接打消立原道造抱有希望的念头，“这家伙不吓到我是不会罢休的，前两年的把戏都用过了，今天还不知会弄出什么东西来，依我看，这简直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他不吐不快，言辞激烈地揭露太宰治过去两年所做的恶劣行径：往门框上放东西，推门时会被玩具昆虫砸一身什么的还是小儿科；虚情假意地约他看鬼片，在黑暗中悄悄伸手摸他，还故意大嚷大叫：“哇中也！什么东西在摸我！你感觉到了吗！”吓得他下意识跟他大叫出声；还有往巧克力里掺食用色素，做出一堆带血的东西包装好送他，吓到他时还说他太幼稚，也不知道是谁幼稚......讲到这他伸手在抽屉里再次搜查一番，剥开几粒糖果也毫无所获，确实是普普通通的糖，他不无哀痛地说：“这让我感觉背后有更大的阴谋......”

被太宰治派来打探情况的立原道造在内心痛哭流涕：太宰啊你还焦急对方收了信这么久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你实在作恶多端我也帮不了你了......

“对了立原，要拿一点糖果吗？我这实在是太多了。”

“不了不了，谢谢中也君！我有事先走了！”

在办公室大门“叭嗒”一声压上弹簧锁扣关上后，中原中也撑着脑袋捏了捏眉心，将资料分类装进文件袋，剥开一颗糖果塞进嘴里。混合着水果香气的甜味很快在口腔中扩散开，调制的恰到好处的甜度，隐隐有些果酸的味道。这种糖果总是越吃越上瘾，他抓起一把放入衣兜，手机屏幕收到来自尾崎红叶的一条短讯而自动亮起。说起来今天还没看见太宰那家伙，往常是必定早早地会来一趟故意惹弄他的，这般一想太宰治摇着细长尾巴高举钢叉的小恶魔形象又稳固几分。他特意轻巧地站起身，回头检查了番座椅垫子，嗯很好，没有塞进夹层、受到压力差会自动破裂的血浆袋。

 

 

 

 

 

 

中原中也叩了叩门，推开尾崎红叶的办公室大门，转身关门的时候口袋里的糖纸发出吱啦啦挤压的声响。

“中也，你口袋里放了什么？”尾崎红叶抬起细长的眼角，轻声问道。

“啊......是糖果。”他低头从衣兜里扯出几颗南瓜和小幽灵形状的糖果，上面还有亮闪闪的糖霜，“大姐，你要尝尝么？”

绾着发髻的和服美人若有所思地笑了笑，轻弯眼眸，露出一点雪白的皓齿：“太宰送的吧？”

“......嗯。”

“那中也还是留着给自己吧，若是别人拿了，太宰会很生气的。”

中原中也决定挣扎一番：“也许是他送错......”

尾崎红叶抬手轻轻打住他的话，葱白的手指点了点旁边金箔包装的礼品盒，说道：“这是送给你的礼物，节日快乐，中也。方才爱丽丝说要吃草莓大福，你上午有空的话去给她买一盒。”

“好的，谢谢大姐。”

“还有啊，”尾崎红叶微微掩袖，抿起嘴唇道，“你顺道给太宰买份礼物，亲自去送给他。”

“啊？为什么啊大姐......”

“既然太宰送你礼物了，礼尚往来是相处的基本礼貌，对吧？中也很会挑礼物的嘛，每次送我的东西，我都很喜欢哦。”

“可是大姐，你不知道太宰的行为是有多恶劣，他肯定会想方设法地来吓我。”

“那中也为什么每次都会被吓到呢？中也不是什么胆小的人吧？”

“......”

“所以说彼此真的很了解，感情真好呢。”尾崎红叶抬手轻抵下颌，风韵颇佳，脸上挂着点了然的笑意。

“大姐......”中原中也妥协道，“我去就是了。”

“你有没有想过，太宰在向你撒娇？他对别人可没有这样。”

“......哈？那他撒娇的方式可真别致。”

“人在第一次尝试做一件事的时候，总是难以做得很好，中也，要学会体谅。”

还没学会体谅的中也小朋友接不上话，恹恹地应了一声，像条霜打的细瘦茄子抱着礼物盒回自己办公室，恹恹地穿好外套准备上街买草莓大福。

 

 

 

 

 

 

虽然还没有到晚上，街上依旧塞满了奇装异服的人，百鬼白日行街。中原中也侧身给惊吓他失败的吸血鬼先生让路，淡淡挥手示意僵尸小姐别只顾着吓人而踩脏裙子，虽然那种一条一缕的旧质布料没有什么保持的必要。这种程度跟太宰治的吓人手法相比简直是相形见绌，但节日气氛确乎浓厚得深入人心。

中原中也接过店员打包好的草莓大福，微微笑着看着头套南瓜的孩子们跌跌撞撞地跑过，一路跑一路掉糖果。他摸摸自己的衣兜，摸出几块糖果压在舌苔上慢慢地尝味道。街上凡是卖点儿糖果的店铺都人满为患，装扮了万圣节题材的中心糖果铺更是水泄不通，挤成了压缩糖罐子。他站在排队长龙里沉思，方案变了十几种也没个定论，还要一手护着草莓大福的纸袋不被压坏，排到自己时便变成了这般：

“嗯......每种都要一点，对，混合型的，要最大的包装盒。”

负责接待他的女孩立刻忙活开来，一丝不苟地打着领结，糖果粉的裙摆摇摇晃晃，笑声简直带有软糖的质感：“您是送恋人吧？或者是......喜欢的人？”

这节日适合表白吗？他不置可否地耸肩：“算是.....很重要的人吧。”

在这种节日里拎着超大盒糖果，走在街上也不算太瞩目。中原中也仔细回想一番早上收到的信件，字迹是太宰治的没错，关键是内容......若是搞错了收信对象，他真想不出港黑还有哪位同事能和太宰治混这么熟，彼此熟稔的仿若一呼一吸都了如指掌。或许尾崎红叶说到了点上，他也疑心太宰治是不是从来没有和其他人撒过娇，遇上一个愿意待他好的人便死活不肯松手了，一举一动都想方设法要引起他注意，也不管方式多恶劣。对于最后一点中原中也在心里狠狠批判了他一番，面上可说不得，他的嘴皮功夫怎么也比不上太宰治登峰造极导致时常吃亏。

 

 

 

 

 

 

回到港黑大楼他直奔首领办公室想尽早交差，半路时运不济撞上最不想看见的那人。世风日下。中原中也内心大为感慨，一手抱着草莓大福，一手把糖果盒子往身后挡，无奈限量巨盒版体积过于庞大，扎眼得紧。

这人还是平常的一套白衬衫黑西装，绷带缠裹半边鸢色眼眸，一张脸煞白煞白披件床单简直就能扮幽灵，他没什么表情地问道：“中也，那封信你到底看了没？”

“看了啊，”中原中也绕开他准备离场，抬头挺胸攒了点底气地回答，“是你自己送错的，不能怪我头上，我会当作没看过的。下次送东西也稍微注意一点啊，白痴。”

太宰治退后一步挡住他的去路，入光口被他遮去大半，不知是不是背光的缘故，他的脸色看起来阴沉到了极点：“你觉得那封信不是写给你的？”

中原中也歪头扫他一眼，微微耸肩：“我记得今天是万圣节，不是愚人节？......”

他本就不想同对方在走廊上拉拉扯扯，还挡别人的路，待会港黑那帮八卦分子不知道会怎么编排他们。他侧过身体准备从旁边的间隙挤过，被太宰治一把拉住手臂：“你去哪？”

“去首领办公室，”中原中也没好气地说道，“你还有事吗？”

“......中也，你的理解能力已经退化到读不懂一封直白的情书了吗？你不懂我的意思吗？”

“对，我不懂，我现在只知道你想找我麻烦......”

太宰治死死攥住他的手臂，冷声打断他：“我喜欢你。”

两个人沉默的时间约有半刻钟，各怀心思，加重的呼吸喘的周围几乎只剩下这种声音，铺天盖地般占据大脑。

“......什么啊你这种语气，还以为你要下达‘全部做掉’这种命令。”

太宰治薄唇微张，怔愣了片刻，眼底紧张未消，攀上点点无奈。他放缓了一点语气说道：“那我重新说一次，中也，我喜欢你，你的答复呢？”

中原中也低头查看手臂的动作一顿，抬起脸来：“......你不知道我喜欢你吗？”

对方骤然压紧呼吸，睁足了一双圆润的眼眸，那模样活像只被叉住的花栗鼠。中原中也往后一缩终于重获右臂自由，等太宰治意识到该松手时，他已经麻了半边臂膀，疼得龇牙咧嘴还腾不出手来揉搓，人生大悲。

太宰治心领神会地代劳，小声地询问：“真的吗？”

“什么真的？我骗你做什么?我喜欢你大概有一年了吧……或许更早。”他讲完只觉脸上有些烧，强撑面子至少捋直了舌头，没打结。

太宰治心情愉悦地笑了一声，继续给他揉手臂的动作，探身向他身后望去，假意后知后觉道：“中也，那是什么？糖果礼盒？”

中原中也直截了当地截住他下文：“别问，问就是全送你的。”

港黑最年轻的干部嘴角抑制不住的笑意更甚，扬着语调说：“不过中也，我还有一件事没完成。”

“什么......？”中原中也话也说不完，被毫不设防地掼到墙壁上，太宰治低下头，肆无忌惮地在随时可能有人经过的走廊上啃了他。确实是最直接的啃法，照着嘴唇准确无误地咬上一口，舌头毫无章法地往里伸，只知道一阵乱搅吮得他口腔微麻。什么嘛，他的吻技也不过如此，还以为有多好......中原中也小小的“切”上一声，又止不住笑着想，人在第一次尝试做一件事的时候，总是难以做的很好，他懂，他体谅就是。

“中也......”太宰治在接吻间隙拉开距离，几乎在用气音说话，“吓到你了吗？”

中原中也险些没忍住笑出声音，万幸他自制力还不错。他攥紧胸口的布料，心脏怦怦直跳胸口发震：“是，吓到了，真的是吓死人了啊混蛋，嗯......或者说，我的男朋友？”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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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糖果能否兑换男朋友”学术报告结论：兑换成功

想想看，一个表面说话言语无忌实际上别扭得要紧的一个人，花了多长时间写了一封收信对象都看不出来的情书，东扯西凑抄点情诗，为了排面弄点英文，说不准歌颂革命烈士的诗句都混进去了，然后被中也嘲笑了好几天......